真实的衢州产科人生：人们是如此需要她们，却又如此惧怕她们
文章来源：衢州日报 作者：李啸 点击数：5744 更新时间：2017-09-11
??? 陕西榆林第一医院绥德院区（下称绥德院区）产妇坠楼事件的真相似乎扑朔迷离。到底是谁在说谎，现在不得而知，但事实上这并非产科医生第一次处于舆论焦点，2014年9月，当湖南湘潭的一起产妇死亡事件引发舆论汹汹时，衢报传媒集团啸报工作室就对衢州部分医院产科医生现状做过调查。动辄牵动数个家庭命运的产科，一直是公众管窥中国式医患关系的窗口——人们是如此需要她们，却又如此惧怕她们，怀疑她们，甚至憎恨她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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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产科人生：痛楚彷徨中不忘初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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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【啸报导航】“哇”的一声啼哭，清脆悦耳，亲历新生命的降临，产妇眼角溢出温馨的泪水。“母子平安！”产房外，望眼欲穿的家人终于盼来激动人心的讯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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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这里是世界迎接生命初放的前台——产科。作为医院中最忙碌的地方之一，产科的医护团队每天都在幸福与紧张中度过，她们朴实地坦言：“听到孩子哭，我们就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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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的确，绝大多数时候，婴儿都是健康出生，产妇也平安无事，但是生命无常，人类医学亦有局限，这就意味着，产科医护团队必须同时直面鲜花与荆棘交错的悲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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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当一个灵动的生命还未开始便将终结，抑或两条生命遭遇凶险，危机命悬一线时，外人无法想象，此时的产科医护人员正经历怎样的心路起伏和沉重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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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事实上，动辄牵动数个家庭命运的产科，一直是公众管窥中国式医患关系的窗口——人们是如此需要她们，却又如此惧怕她们，怀疑她们，甚至憎恨她们。前不久，湖南湘潭的产妇死亡事件和时下纷繁迭出的《产科医生》、《爱的妇产科》、《产科男医生》等产科主题影视剧便是印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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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超负荷的工作强度和不可预知的职业风险，以及转瞬间逆转的毁誉，注定让产科医护群体的人生与众不同。而一旦身处是非漩涡，她们的声音往往会被非议所堙没。本期《啸报》，记者与衢州市人民医院和市妇幼保健院的产科医护团队坦诚相对，打捞那些被沉默的声音，为您呈现产科真实的职业生态，聆听她们内心的挣扎、彷徨和信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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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市妇保院产科医护人员呵护着新生儿。“听到孩子哭，我们就笑了。”这是她们朴实的心声。受访者供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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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首发于衢州日报2014年9月2日3版
衢报传媒集团啸报工作室出品
记者 李啸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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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术室外变幻莫测的人心
??? “抢救成功是患者幸甚、医院幸甚；假如失败，就是医务人员之殃、之罪，这是否偏离了医学的科学性、局限性？”一位医生对此十分感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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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行医路上24年，傅向红从未惧怕过手术刀下的病魔和顽疾，但现在，这位主任医师发现了让自己越来越揪心的痛处——手术室外，变幻莫测的人心和那把不知何时会闪现的伤医尖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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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傅向红带领年轻医生共同讨论病例，在她看来，医患相煎，最终受伤的还是患者，“医生荒持续上演，明天谁来给我们看病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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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“医生和患者本该是同一战壕的战友，疾病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。可如今，医患双方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？”谈论起一度沸扬的湖南湘潭产妇死亡事件，感同身受的傅向红不免长吁短叹。在她看来，若不是些有良知的媒体很快科普了“羊水栓塞”常识，或许公众至今还会认为是医院在“草菅人命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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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作为衢州市人民医院产科主任，傅向红时刻如履薄冰，她带领的产科医护团队，每年要应对2000多名住院患者，年分娩量超过1000例，而其中许多都是具有各种妊娠合并症、并发症的高危孕产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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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“有些患者自身就有疾病，又疏于产检，易并发危重症。当她们来院就诊时，医生们都吓坏了，可患者却全然不知其中的危险程度。”傅向红表示，由于市人民医院产科同时肩负衢州市危重孕产妇抢救中心的重任，因而“攻坚克难”已成为医护团队的常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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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这也意味着，傅向红和她的同事必须在重压之下，舍弃更多的节假日和休息时间，处置各种突发状况，全身心服务于接诊和抢救危重病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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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有时候，产科医护人员也会私下抱怨，“为什么我们要收这么多高风险的危重病人自讨苦吃？”每当这时，傅向红便会自嘲：“谁让我们是权威，是衢州最好的三甲医院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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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前不久，市人民医院产科为一名身高只有1米的侏儒症产妇成功实施了剖宫产。此前，这名患有先天性胸廓畸形和脊柱畸形的产妇辗转就诊了市、县两级多家医院，均因病情复杂被建议转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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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“怀孕和分娩对于她和医院来说都存在巨大风险，但只要病人充分信赖医院，我们也愿和她一起冒险共同应对挑战。”傅向红意味深长地说，毕竟在这个时代，医患之间早已处于失信之痛的“冰点”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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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之外，其实暗有所指，那是埋藏在市人民医院产科团队心中一段不愿提及的黑色过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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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故事的情节与湘潭产妇死亡事件极其相似：同样急剧而凶险的“爆发性羊水栓塞”；同样的大出血；同样的抢救无效产妇死亡后，家属情绪失控大闹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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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曾亲历此事的助产士占园园回忆，产妇死亡后，患者家属将她和其他医生和助产士围在分娩室内，要求继续实施不间断胸外按压抢救，从凌晨一直持续到早晨8时，其间断水断粮，家属频频进入手术室对医护人员辱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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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占园园告诉《啸报》记者，事发3个月前，她因患甲状腺癌刚刚经历了一场手术，体质一直虚弱，患者家属的无理取闹更让她身心俱疲。至今她在路过那间手术室时仍感到毛骨悚然、心有余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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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“这场‘医闹’整整闹了一个多月，患者家属在病区走廊里拉横幅放哀乐，严重影响了医疗秩序。”而这期间，不少产科医护人员也万念俱灰，萌发辞职换岗的念头，医院为此也派出专家对她们进行心理疏导和干预，以帮助她们尽快走出负面情绪的阴霾。傅向红回忆，事后她到杭州开会时遇到浙医妇院产科主任贺晶，准备就此事大倒苦水，不想对方也刚亲历了一个“羊水栓塞”的病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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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当时，贺晶正给一名产妇进行剖宫产手术，几乎就在一瞬间，她发现产妇失去了意识，随即下达“羊水栓塞”抢救指令，一旁的医护人员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要抢救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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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在省内顶尖专家合力抢救3天2夜后，产妇转危为安，家属激动地跪谢医护人员。“抢救成功是患者幸甚、医院幸甚；假如失败，就是医务人员之殃、之罪，这是否偏离了医学的科学性、局限性？”一位医生对此十分感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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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就像是两头都在燃烧的蜡烛”
??? 比起身体劳碌和清苦，真正压垮医护人员的则是患者暴戾之气转化而来的心理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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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“有时，去治愈；常常，去帮助；总是，去安慰。”这句美国医生特鲁多的墓志铭，一直被众多衢州产科医护人员奉为行医圭臬。其实，自穿上白大褂的那天起，她们便立志宣誓——“健康所系，性命相托”，但不曾料到，追寻“愿为良医”的路上，迎来的却是无尽的疲惫、焦虑和屈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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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“医生的劳动强度太大，没人能体会。”傅向红感叹，自己上专家门诊时，往往每天要看七八十位病人，连如厕和喝水的时间都没有，有时一天五六台手术连轴转，晚上遇到危重病人，随时要赶到医院会诊，一直忙到天亮，“手机从不关机，连上厕所也要带在身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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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《啸报》记者发现，几乎所有受访的产科医护人员都坦承上班时间不规律，夜班和加班让自己不堪重负，“经常需要倒时差”。不仅没有正常周末和年休假，越到节假日，反而越忙碌。对她们而言，成为“贤妻良母”照顾家庭更是奢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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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市妇保院产科主任余海云多年前刚调至衢州工作时，因为无法兼顾家庭，便忍痛将上小学三年级的孩子寄宿住校，而现在，她的使命更为艰巨——“去年我们完成的分娩量是2400多例，今年预计将创新高，医护人员都是透支状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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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“我丈夫是军人，转业前我对他就提了一个要求，宁愿去待遇相对差些但上班朝九晚五的‘清水衙门’，不然谁来带小孩？”市妇保院产科护士长祝霞君的语境中透出无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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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祝霞君与婴儿相视一笑。现实尽管刺痛，但内心深处，她依然热爱着这份职业。受访者供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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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市人民医院产科副主任纪毅梅苦笑说，她经常会对疏于孩子感到愧疚，“儿子常常会问我，妈妈你明天晚上在家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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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市人民医院产科医护人员在手术室中紧张工作。自穿上白大褂的那天起，她们便立志宣誓——“健康所系，性命相托”。受访者供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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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当然，更多年轻的医护人员只得选择依托长辈和雇佣保姆照料家庭，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策。“我的孩子现在江山农村老家生活，脾气不好经常打架。”市妇保院产科医生王乔颖对此忧心忡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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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不过，比起身体劳碌和清苦，真正压垮医护人员的则是患者暴戾之气转化而来的心理压力，“我们就像是两头都在燃烧的蜡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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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市妇保院曾发生过这样的场景：有位产妇因为羊水早破，剖宫产后刀疤生长缓慢，她的丈夫责怪医生甚至挥刀相向；生产时胎盘残留是正常现象，可有的患者家属却很不理解，对医护人员破口大骂；有的家属见妻子受不了自然分娩时的疼痛，对助产士抡起了拳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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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“遇到这些事时，我们真是觉得心很累、很苦涩。”余海云疾呼，医学只是一门科学，不是神学，“产科充满着不可预测性，对抗病魔的时候，最需要医患的彼此信任，相互扶助，只有这样，我们才有可能创造出生命奇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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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 “没有医护人员不想把病人治好，可是有些患者和家属就是不愿相信，面对这些冰冷怀疑的眼神，经常是有口难辩。”市人民医院产科护士长周勤燕从事助产士职业已有28年，现实的苦楚经常会让她怀念起刚参加工作时的美好和纯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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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那是公费医疗、劳保医疗制度维系的尾声，白衣天使既是社会冠以的美誉，也是医护人员引以为豪的骄傲。医生们在人心平和的环境里忘我奉献，患者也高度信任医院，纠纷少之又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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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周勤燕曾目睹这样一幕：当时有个产妇因病去世，悲伤的丈夫背起妻子的尸体，毫无怨言，默默地转身离去，“这要是放在今天，简直不可想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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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患之路何以沦落至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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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“医患相煎，最终受伤的还是患者。明天谁来给我们看病？”“连美国总统都有假期，我们竟比总统还忙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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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 事实上，产科医护人员也会在愤愤不平中经常反思，为什么自己每天像高速陀螺般为患者运转不停时，还会受到他们的冷遇？医患之路何以沦落至此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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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对于这个谜团，产科医护人员的共识是——除了归咎于社会大环境的失信，导致医患紧张的最大症结便是现行并不完善的医疗卫生体制。当改革步入深水区时，身处风口浪尖的医护人员也最容易遭受暴风雨涤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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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 市人民医院产科助产士徐志君经常在思考，产科医护人员和患者的比例应当处于怎样的水平才最合理？“国外常常是五六个医护人员照料一个产妇，有很多时间用于人文慰藉、心理关怀，可我们做不到，患者到了医院自然就有被冷落的感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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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不仅如此，失落感还弥漫在简陋落后的硬件环境中。目前，市人民医院和市妇保院的产科病房多为建于上世纪的二人或三人间，床位不足和设施掣肘让患者和家属难以舒适，“患者心情不好，毫无疑问就会对医护人员反感，影响互信。”祝霞君说，自己很盼望市妇保院新大楼能早日动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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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 当然，这些因素也仅仅是庞大体制病躯的皮毛，真正的凶险病灶隐藏在“举证倒置”、“以药养医”、医疗风险分担和医疗纠纷处理机制不完善、媒体过度渲染等深层矛盾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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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 以“举证倒置”为例，法律规定一旦出现医疗纠纷，患者可以提出质疑，医生则要拿出凭据“自证清白”。“紧箍咒”之下，心惊胆战的医生只得照搬教条，开“大检查、大处方”，不愿冒险只得自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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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与之对应的典型现象是，如今孕产妇的病历越来越厚。从产检到生产，她们经常会面对形形色色的“知情同意书”，医生会将千分之几、万分之几可能出现的并发症或危险事项统统告知，步步要求签字确认。而在患者看来，医生的此举似在推卸责任，医患鸿沟也由此进入恶性循环、日益断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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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“医患相煎，最终受伤的还是患者。大投入、低诊金和高风险让很多医护人员望而却步，医生荒持续上演，明天谁来给我们看病？”傅向红的忧虑并非空穴来风，一项调查显示，近几年，我国每年的医科毕业生都在60万人以上，最终穿上白大褂的只有约10万人。而近九成的医生纷纷表示，不会让子女学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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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现实尽管刺痛，但受访的产科医护人员并没有一味地沉浸在愤怒和绝望的漩涡中。内心深处，她们依然热爱着这份职业，期盼着风雨过后的朗朗晴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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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支撑医护人员前行的动力，正是无可比拟的幸福成就感——是治愈成功时的微笑和掌声，是产妇初为人母时的喜悦与感谢，是新生儿动人的啼哭。傅向红觉得这就是信仰的力量，“大家都不愿放弃初心和梦想，仍在竭力坚守职业精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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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“前几天，我走在大街上，突然被一个陌生中年妇女叫住，她激动地拉着我说，‘我女儿就是你给接生的，她现在都23岁了。’”徐志君说，自己和同事都很在乎这种“被许多孕产妇需要”的感觉，“既然被人托付，就要拼尽全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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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“羊水栓塞虽然凶险，但我们也有抢救成功的病例。”回忆起那些亲历过的转危为安的瞬间，余海云充满职业激情：“还有比救活一个人更欣慰的事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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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 “永远走到病人床前去，面对面地工作。”周勤燕至今都记得中国妇产科医学奠基人林巧稚的这句话。“既然无法改变世界，那就先改变自己。”周勤燕说，现在自己和助产士团队讨论最多的理念便是，如何与患者更好地主动沟通，力塑医患信任感，“有时候情感比技术更重要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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