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暖医”华煜，用生命添暖人间
文章来源：浙江工人日报 作者：曹敏 郑菁菁 点击数：4759 更新时间：2017-11-27
“护士，我好几天没见到我的主治医生了，今天应该能看到吧。”11月20日早上，衢州市人民医院8楼骨科住院部37床的汪师傅叫住了护士，可下一秒他神情凝重。
11月18日，衢州市人民医院骨科主治医师程华煜在工作岗位上突发心梗，经全力抢救无效离世，生命永远定格在了42周岁。11月20日，程华煜医生遗体告别仪式在衢州市殡仪馆举行，上百人自发前来，送华煜最后一程。
另一边的骨科住院部，白大褂的身影穿梭在来往的病患和家属之间，只是那位永远笑眯眯的暖男医生再也回不来了。
手头上，还有未完成的手术
“这个点，老师应该在手术台上。”刚一开口，骨科医生陈广军泣不成声。上周五，病房收治了一位髋臼骨折的病人，预约了周一的第一台手术，原本由骨科副主任方智敏和程华煜医生一同完成。
医生办公室，程华煜的水杯摆在最靠角落的位置，他平时值班的洗漱用品也和大家的摆在一块儿，好像这场意外不曾来过。周围没有人称呼他程医生，而是“华煜哥哥”“华煜老师”这般亲切地叫。
18日周六那天刚好轮到程华煜值正班，他总是最早一个来接班。“我们查完房讨论了一会下周一手术的病人情况，然后我去给病人办出院，他说去值班室。”王浩宇和程华煜所在一个诊疗组，是好搭档，他们最后一次搭班就是出事那天。
11时11分，正下楼准备去吃饭的王浩宇接到程华煜电话，说自己胸口不太舒服，让帮忙请个心内科医生来看看。联系了心内科的值班医生和病房护士，匆匆上楼的王浩宇却看见程华煜已经倒在值班室地上。
那天寒风凛冽，休息的同事听闻程医生突然倒下，纷纷赶来医院，守在介入手术室门口为他祈祷。虽经医院全力抢救，程华煜于20时08分因急性心梗抢救无效不幸逝世。
细微的关心，
让同事想起来仍觉温暖
“他是很温暖的人，像暖男，像大哥哥，我习惯叫他华煜老师。”11月19日凌晨零点，市人民医院手术室护士包慧欣在朋友圈发长文悼念程华煜医生，难舍之情溢于言表。
上周四，程华煜出事前最后一天副班，早上9点进入手术室，晚上8点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出来。相比其他科室，骨科手术更加密集，排上日程的手术和随时遇外伤送来的急诊，下了手术台，值班医生时刻待命。平均一天，一位医生少则有2~3台、多则5~6台的手术，有时甚至一台长达七八个小时。
“他们很忙，这边查完房，那边手术室电话就催来了。”包慧欣回忆，上周四是她和华煜老师最后一次搭台。下午3点，她到手术室和同事交班，推开门看到正在手术台上忙碌的华煜老师，他先打招呼，每次见面，他都那么亲切。“包包，你今天管我们……”程华煜这句话，让她原本紧绷的心情顿时就放松了。
手术室的CB机很重，刚来手术室工作时，包慧欣不怎么拉得动，可每次跟华煜老师搭台，他会轻轻用脚帮忙移一移。当天的第4台手术，病人腿部需要抬起来消毒，华煜老师的小举动又暖到她了，“我力气不够，他用无菌钳悄悄帮我顶着，还对我说‘谢谢你了啊这么辛苦，有空请你们看电影’，可现在却……”
“现在想来，这些虽然是小小的细节，但都很让人温暖。”包慧欣抹不尽的泪水，她最后悔的是当天察觉到老师的异常，却没有上心。
“那天他掉了两次东西，我开玩笑问：‘老师你怎么回事，以前从来不会掉的’，手术忙完没来得及询问情况，想着和平常一样，过几天能再看到，但出事后听同事说，前几天华煜老师身体就有点不舒服了，我才回想起来。”包慧欣哽咽着说，“华煜老师，我怕以后走进手术室会忍不住喊你名字，你会一直在我们身边的，对吗？”
着火了，他第一个冲过去
华煜老师生前完成的最后两台手术中，就有37床的的汪师傅。惊闻噩耗，汪师傅叹气道：“太可惜了，这么年轻，技术这么好。”
一年前，汪师傅遭遇车祸，就医时结识了程华煜医生。“那次也是程医生给我开的刀，一年了，每个月逢他周三的门诊，我都会来做检查，他是个很亲热的人。”上周三一大早，程华煜给汪师傅打去电话，提醒他来医院取钢板。
汪师傅当天办理住院手续，预约第二天程医生主刀的手术，“每月照一次面，见到他就非常亲切了，他给我开刀我安心。”而在手术后，汪师傅却再没有见到程医生，“我想今天应该能见到了，谁知道会这样……希望他一路走好！”
衢州市人民医院骨科副主任方智敏在朋友圈追思：“萦绕在我耳边的是你那熟悉的一句话：方总，过来看一下这个患者X、CT、MRI片……讨论下手术方案……兄弟啊，在你心里，眼中总是患者的健康，从没有好好关注下、爱护下自己！”程华煜有痛风，走起路来不太稳，但骨科人人都知道一件事，那次着火，他比任何人跑得都快。
那是个冬夜，很冷。忽然有人喊厕所那边着火了，程华煜担心有病人在里面，马上冲出办公室，喊护士去拿灭火器，第一个跑进厕所。幸好垃圾桶里只是有烟冒出，火没有燃起，程华煜飞一般跑回办公室倒了杯水，端过去浇灭。科室里都很惊诧，平时走路一跛一跛的华煜老师，那天竟然能跑那么快。
性情温和，却走得那么急
程华煜从医学家庭走出，父母和自己把大好年华都奉献给了医院和病患。大家对程华煜的印象，他是一名技术上的好医生，更是性格上的好医生，从不见他发脾气，也没有和病患产生过冲突，更没有收到过投诉。
搭档两年的王浩宇当程华煜是师傅。“他在岗位上奉献了20年，是医院骨干医生，但你会发现他没有一点架子，为人随和、耐心，有任何不懂的问题都会仔仔细细跟你讲明白，一旦有争议，会认真听取意见，医生、护士都非常喜欢和他搭班。”王浩宇难掩哀痛，几度落泪，“我初来衢州人生地不熟，每次医院组织活动都是老师接送我，包括我新房装修，也是他给我做参谋的，我们最后一次微信对话，他还推荐我去健身房锻炼。”
同在骨科一个诊疗组的陈广军回忆：“一次周末值班，非常忙，来了一位门诊打石膏的病人，我由于沟通问题与病人家属发生冲突，这时候华煜哥哥听到争吵声就跑出来把我拉到一边，教育我说：‘当发生医患矛盾时，当事医生自己不要在场并且不能太冲动’，他挺身而出和病人家属沟通解释，化解了我一次被患者投诉的可能。”
前不久，因为回老家筹备婚礼，陈广军和程华煜调了班。“我一直想还，他可能认为我操办婚事比较忙拒绝了我。” 陈广军沉默了，以后再也没有还的机会了。
